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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初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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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起蔣方深這個初戀,沈然簡直有一肚子苦水要倒。

在夏錫和夏然相識第四年,這一年,夏錫高二,夏然高一。

這個暑假,夏錫把蔣方深帶回了家裏。

蔣方深是夏錫的高中同學兼職比較好的朋友,在這一年,叛逆晚期少年在和他大哥大吵一架以後,決定了要離家出走。

於是他就哀求夏錫收留一段時間。

夏錫,當然不願意了。

但挨不過蔣方深的死纏爛打,最後哪怕黑著臉還是把人帶回家了。

雖然平日離的並不遠,但是在夏錫一直以來有意的隔離下,哪怕是已經認識了兩年的蔣方深,都沒有見過夏然一面。

於是當他到達夏家的第一件事,就是暗搓搓地尋找夏錫那寶貝的和情人一樣的偽·妹妹。

夏然防守不及,就讓他鉆了空子。

蔣方深努力地將頭探出去,朝坐在沙發上,看起來文文靜靜軟軟儒儒的小姑娘打招呼。

“誒,你好啊,我是蔣方深,你就是夏然吧,我是你哥哥的好兄弟,誒誒誒,我會來找你玩的。”

哪怕夏錫黑著臉將蔣方深拖走了,蔣方深依然不死心的想要多搭幾句話。

於是夏然對蔣方深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長得很陽光的傻大個,不知道是怎麽和夏錫這種性子的成為朋友。

“你妹妹長得好漂亮啊,看起來超級可愛的,有妹妹真好啊。”蔣方深趴在床上,用一種少女式蕩漾的語氣對夏錫說。

“你最好離她遠點,而且,她也不是我的妹妹。”

事實上這一會夏錫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,但他常年都處於一種看上去很不好相處的模樣,於是這時候依然還是粗神經的蔣方深並沒有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,反而對他後半句話非常好奇,

但是更多的話,夏錫就不肯再吐露半分了。

接下來的日子裏,夏家一直處於這樣的狀態。

蔣方深找到機會湊近夏然,逗她:“妹妹誒,叫我一聲哥哥嘛,好不好誒。”

夏錫就已經出現了,然後呵斥蔣方深:“蔣方深你是變態嗎,對著這麽小年紀的你也下的了手?”

蔣方深於是撓頭:“誒,你說的什麽話啦,我只是看妹妹可愛,可愛!”

夏然站在旁邊看戲偷笑。

她並不覺得蔣方深煩人,反而覺得他只是一個爽朗的大男孩,而且他和夏錫在一起時,夏錫滿滿的活力也讓她覺得很是欣慰。

老媽子式·欣慰。

但是這樣的日子也沒有持續多久,不過十幾天,他哥哥蔣方澄就已經親自登門道歉並且拎走了這個熊弟弟。

而在蔣方澄還在就自己弟弟的行為所造成的打擾致辭的時候,蔣方深在他身後偷偷對夏然眨了眨眼睛,夏然也對他眨了眨眼以作回應。

夏錫將這一切都看在眼底。

蔣方深走了以後,似乎夏家一切都恢覆了正常,但只有夏錫知道,他心裏的惡念在不斷湧現。

在接下來的那一段日子,他每天都在後悔,為什麽要將蔣方深帶回來,為什麽沒有好好看著他們,甚至為什麽,他要是這樣別扭的性子,他不能像蔣方深一樣坦率熱誠,為什麽他,始終說不出自己的心意。

夏錫唯一不知道的是,在蔣方深離開夏家之前,就已經找到一個機會私下要到了夏然的手機號碼。

也許是少年人的逆反心裏,越是在夏錫的百般阻撓之下,蔣方深越是想要和夏然接觸。

剛開始時,這只是對一種瞞著夏錫的快感驅使他,但是在後來,在他不斷接觸夏然的過程中,發現這個比他小的小姑娘身上有著如此的魔力,讓他在夜晚裏輾轉反側,讓他為她神牽夢繞。

蔣方深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場來的迅猛的單相思,他發給夏然的短信開始增多,甚至到了騷擾的地步。他每時每刻都想要把自己的事情分享給夏然聽。

他每天在家裏哀嚎著:“快點開學吧,好想上學,好想學習。”

惹得他的父母和弟弟頻頻看向他,甚至以為他是受到了什麽刺激。

其實不是,他只是在多次想要去夏家做客,但同時也遭受了夏錫多次的嚴厲拒絕。

於是他只想快點開學,在開學後能夠多見到夏然幾面。

日子在蔣方深的殷殷期盼下終於到了開學的那一天。

蔣方深覺得自己又重新活了過來,雖然在放假時他每天都堅持不懈地給夏然發信息,但數目過多且發的又不是什麽重要事情,就比如:

【蔣方深:今天你們家天氣不錯吧!】

【蔣方深:你們的課程難不難啊,你作業做完了嗎?】

【將方深:你理我一下嘛【哭泣】】

所以夏然也並不是每條都回,她更多是發了十條,看看哪一條比較好回,就回上一次。

而且蔣方深的表現未免有點過於明顯,她現在還覺得蔣方深的年紀太小,當然不會和他有什麽交集,因此回覆的大多客氣有禮。

但是蓋不住蔣方深發的基數過大,哪怕夏然只是回覆了其中十分之一,兩個人的交流也顯得頻繁又密切。

於是蔣方深便認為兩個人已經算是熟識,可以進行下一階段了。

開學後,蔣方深黏夏錫黏的更加厲害了,他指望跟著夏錫能夠見到夏然的面,但是大多數時候,夏錫都察覺了他的想法,采取了殺敵一千,自損八百的辦法,他自己也減少了和夏然的接觸時間,美名其曰要專心學習。

蔣方深的下一階段遲遲沒有展開,於是他只能逮到各種機會,創造機會。

他依然每天給夏然發各種各樣的消息,在有一天夏然終於忍無可忍,勸他少玩手機多學習,少發一點信息。

他減少了數量,但是依舊不肯放棄。

在每次見面的時候,哪怕只是匆匆一眼,他也要和夏然打個招呼,再奉獻上自己大大的笑臉。

時間一久,不說夏然態度軟化,就連夏錫都深覺敵人太難纏,防不勝防。

這時候的夏錫想法還是太稚嫩,他看著夏然對蔣方深的態度更多的是無奈,而不見其他苗頭的時候,他就相信夏然是真的無動於衷了。

蔣方深真正的機會在寒假,早在期末時候,夏錫就被選作代表去參加一個競賽,這個競賽時間長達一個月,夏錫心中依然對蔣方深有著防備,並不肯在這個時候離開夏然的身邊。

但是蓋不住校方神通廣大直接將這件事告訴了夏正清,夏正清不願夏錫浪費這麽好的機會,沒長粗的胳膊拗不過大腿,於是夏錫就被打包送往了比賽基地。

剛一放假,蔣方深就約了夏然出門,夏然抱著一次性說清的想法,赴約了。

蔣方深顯然是有做過功課的,他選的這個地方,環境優美,而且這個時間段人又不多,正適合談心和告白。

蔣方深先是慣例傻笑了兩下,然後真摯的看著她:“夏然,我知道你是知道的,嗯,我,我喜歡你。”

他用這雙明亮真摯的眼睛看著他,在夏然說話之前就截住了她的話頭。

“你先別急著拒絕,聽我說完,好嗎?”

夏然只能點了點頭。

“你知道的,我很喜歡你,但我也不是一開始就喜歡你,唉,不是這個意思,我剛開始也很喜歡你,不過不是這種喜歡,你知道的,對嗎?”

他望過來的眼睛濕漉漉的,夏然有一瞬間居然覺得他的眼睛裏有星星。

“後來,我本來是好玩才給你發消息,可是我越和你接觸我就越覺得,你真的好好,應該當我女朋友的那種好。”

“我知道,我看得出來你覺得我不是認真的。”

他說到這裏,夏然有點驚訝,她沒有想到蔣方深感覺這麽敏銳。

“可我希望你知道,我很認真,是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過的認真,所以,你,可以做我女朋友嗎?”

前半句明明還是嚴肅的語氣,後半句突然又變成了帶點他專有的帶點小可憐的意味。

也許是今晚的星空和月色太美,也是少年人的感情太過熱烈,在夏然回過神來的時候,她就已經答應了蔣方深,而蔣方深正興奮地抱著她直轉圈。

這天晚上無疑是蔣方深最快樂的一天,他帶著他新鮮出爐的女朋友,在這個公園裏漫步。

唯一可惜的一點是,才剛剛在一起,蔣方深還不敢牽著女朋友的手,只能並肩一起走在路上。

這無疑是甜蜜的一個晚上。

哪怕對於夏然,雖然她是一時豬油蒙昏了頭接受了蔣方深,但是在夜深人靜時,她居然也從這段青□□戀中感受到了一絲甜蜜。

接下來的幾天,蔣方深簡直恨不得無時無刻都和夏然膩在一起。

但是不行,兩家到底有點距離,外加上一些雜事的時間,兩人相處的時間並不算長,更多的是煲電話粥,每每都要等到夏然實在不耐煩了,蔣方深才願意掛電話。

無疑的是,這樣熱烈的蔣方深,也讓夏然覺得自己一顆老了的少女心重新覆蘇了起來。

在一起的第十天,兩個人終於達成了牽手成就,為此蔣方深興奮到半夜都沒睡。

在一起的第十七天,正是夏然的生日。

蔣方深準備了很久,在這一天的晚上也確實帶給了夏然很多的驚喜與滿足。

蔣方深給夏然準備的生日禮物是一條項鏈,他參與了設計與打造的全過程,這條項鏈的名貴與心意自不必細說。

在送夏然回家之前,在夏家老宅的不遠處,蔣方深才送出了這條禮物,並且就在給夏然戴項鏈時,他終於忍不住吻了她。

這是一個很輕的吻。

與此同時,他們就聽見了一聲沈重的物體落地的聲音。

是夏錫的行李箱砸在了地面上。

這也就意味著,他看見了所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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